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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尼斯的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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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尼斯的花園》

她這樣急促地掛電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姜既月也沒多想。

走進了衣帽間,長甲勾起了一件絲質吊帶睡衣,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最初買來就只是覺得好看,也沒找到合適的時機穿。

穿上了這些,別說陸綏,就算自己都很難把持得住。

她慢條斯理地換上了這件設計巧妙吊帶,也不知道為什麽絲質綁帶的設計格外覆雜,弄了好一陣才穿上。

像是在處理禮物的絲綢包裝袋,一圈圈,一層層。

擡頭時,陸綏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很難形容他當時的眼神,那眼神不像是對待獵物,也不是收到禮物,倒像是沙漠中快渴死的人發現了僅存的一塊綠洲。

一股暗流湧動,在轉瞬間氣息變得渾濁,像是林間迷霧,從溪流漫過沼澤。

她艱難地握住陸綏的小臂。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草木香,手臂上的肌肉線條結實,突出的青綠經絡,即便是微微汗水也並不讓人反感,像是粘稠夏夜中最清爽的斑斕葉,獨特且迷人。

客廳的墻面上有一盞鐘,擺動聲響同她的心跳一般,一下一下。

她這才感到緊張:“我好不容易才穿上的。”

他沒花多少工夫就解開了。

半推半就,他的體溫愈發火熱,有些燙人,急需降溫。

兩個人一起進了浴室。

燈光下的煙霧繚繞,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隱隱迸發出洶湧的力量。

浴室裏粗糙的大理石地磚是她為防止腳滑特意裝上的,但如今她卻怎麽也站不穩。

如果不是陸綏托著,她也必定會摔在地上。

她已經精疲力竭甚至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卻將她打橫抱起,悠悠地說了一句:“還沒到我呢?”

每個字都帶著勾引,她近乎崩潰。

如果說先前的陸綏是溫柔小意,那此刻的他充滿了懲罰的意味,令人無法忽略也無法自拔的這股子劣性。

她被穩穩當當地放在了床上,從這個角度看陸綏,分外羞恥。

前額淩亂微濕的碎發也沒辦法遮擋那雙眼睛。

有些迷離失焦卻又似醉如癡,帶著難以抵抗的狂勁。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抓住淩亂的濕發,輕笑道:“陸教授,你這個樣子學生知道嗎?”

這句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陸綏的動作沒了顧忌。



第二天早上她醒後,就開始思考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是否正確。

現在他這樣,同居後只能是有過之無不及,雖說自己也挺享受他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但依舊隱隱有些擔心。也不知道這人瘋起來有沒有一個限度。

“吃飯了。”他掐好時間做完早午餐。

姜既月看到面前這個人畜無害的陸綏完全不能把他和昨晚的那個人聯系在一起,不過熱騰騰的飯才可口,還算是過得去。

看著也順眼了幾分。

姜既月放下筷子開口道:“吃完飯,我們去一趟超市,買點生活用品。”

陸綏點頭回應道:“買完就回我們家。”

還特意把“我們”兩個字重音。

她這才慢慢對同居這件事有了實感,他們好像真的在一點一點共同裝點一個小家。

姜既月每次去超市都是毫無頭緒地亂逛,看到什麽想買什麽,陸綏截然不同,他要列好完整地購物清單,按照需要程度購買。

所以購物車裏要的洗衣液面巾紙還沒有,零食就裝了一大堆。

陸綏拎起購物車裏的零食問她:“芥末味奶糖,酸奶味薯片,你確定這不是獵奇?”

姜既月總愛嘗試新鮮事物,他不理解但尊重。

她慢慢瞟了一眼,心中思量:這個老古董更新換代的速度未免太慢了,或許他也只會吃點最原始的薯片。

一邊想著一邊從貨架上拿下三包原味薯片。

陸綏挑了挑眉,又從貨架上拿了一包。

他發現自己在姜既月這兒是越來越沒底線,原先這種膨化食品壓根就沒機會進自己家門,

現在完全縱容到了底。

正如先前的自己絕對不會把臟碗累在洗碗槽裏,如今家裏的水槽還有碗沒洗。

“拿這麽多?吃得完嗎?”她想著自己吃兩包,分陸綏一包。

眼前的陸綏有點陌生,他原本不是討厭這些膨化食品的嗎?

陸綏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他只是單純的不喜歡“三”這個數字。

姜既月權當他也愛吃,也就沒多想。

兩個人買完東西回到了車上,他打著方向盤問道:“左轉還是直行?”

左轉是去姜既月家的路,直行就是去陸綏家。

昨天晚上把她搞怕了。

姜既月今天還是想待在自己家裏,回了一句:“你直行,我左轉。”

“哈?”

陸綏懂了這句話的另外一層含義,也就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先送你回去,我還要整理一下房間。”他的眼中帶著意味深長的笑。

姜既月惱羞成怒,反駁道:“明天還要上班,不能遲到。”

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來變了味。

陸綏依舊是面色不改地目視前方,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

餘光裏的她臉上俱是羞赧的紅暈。

像一只被打上了誇張腮紅的白瓷娃娃。

他抿了抿嘴唇,假裝不經意地用咳嗽掩蓋喉間溢出的笑。

把姜既月送到了家,她裝作很不舍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實際上走得頭也不回。

只留他一個人頗為落寞地開車回了家。

哪怕是雙行道,飛馳而過的一盞盞路燈都有些形單影只。

他習慣性只開落地窗前的那盞燈。

因為這樣好像就能融入窗外萬家燈火中的一盞。

翻開了那一本泛黃的詩集。

春天說:

即便是我,

也迷失於我浪費的分分秒秒。

是啊,

即便是他,

也會沈溺與她浪費的分分秒秒。

他轉身去了廚房,把冰箱整理了一番。

不時地劃開手機,期待著她的來電。

另一邊的姜既月,一回到家就點開了外賣軟件,下單了螺螄粉。

她純粹是想用這樣獨特的方式與自己的小屋告別,並沒有怕破壞在陸綏心中形象的意思。

外賣到了,她剛好選到了一部好看的綜藝。

絲毫功夫沒有看手機微信。

【陸綏:在幹嘛?】

【陸綏:去吃夜宵嗎?】

【陸綏:我把房間都整理好了。】

【陸綏:需要我明天送你去上班嗎?】

【陸綏:你家裏的碗還沒洗,需要我幫忙嗎?】

……

手機鈴聲響得她都沒辦法安心吃飯。

十分不耐煩地看了一眼。

這才半小時不到,就收到了十多條信息。

在等待的期間,陸綏絲毫沒有停停下手中的活。他把整個房子打掃了一遍,隨後把洗漱用品全換新,換上了兩個人在超市挑選的情侶款。包括鋪床,他把那間朝陽地大房間留給了姜既月,自己則是那間聯通書房的小房間。

實際上從他選擇這套房子,裝修的時候就預想過會有這麽一天,但沒有想過來得這般早。

他把這本書放回了書架,心想:她應該不會有這個閑情逸致翻這個書櫃。

姜既月直接回了一個電話:“陸綏,你想我就直說。”

他發得這麽多消息裏,一句沒提卻又處處提了。

“我想你了。”他的臉落在陰影裏,眼中的情緒不明。

電話那頭的她,被如此直接突然的表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心臟突突地跳。

嘴上還故作強硬道:“這才不到一個小時呢,陸教授你好粘人。”

“粘人”這個詞怎麽會和冷若冰霜的陸教授搭上邊呢?她猛然發現陸綏與以前的那個已經截然不同。

換做以前,只要自己沒搭理他,他絕對不會主動。不知道了還以為自己談了塊木頭。

現在,他不僅情話張口就來,居然幾次三番能把厚臉皮的姜既月給羞得下不了臺。

“我先去洗碗了。”姜既月說著就把電話掛了。

陸綏對著忙音嘆了口氣。

她定了一個六點的鬧鐘,早起化妝。

今天是召開董事會的日子,她不僅要面對姜汝城還要面對那些董事,想想就有點頭皮發麻。

饒是她這般自信的人都生出了緊張的情緒。

林助一早就在電梯口待命:“姜總,這是您這周的行程。”

她粗粗看了眼,補充道:“幫我訂一張周日去南閩的飛機票。”

“好的,姜總。”

“面試提到明天下午。”

先前辭退的自然得趕緊找人補上。

在衛生間裏補了一下口紅,她就走進了會議室。

“小姜總的資歷還是有點淺。”坐在崔艷琳左手邊的男人說道。

崔艷琳坐在主位的一側,駁斥道:“誰不是從年輕過來的?”

會議室的大門打開,她身著全黑的聖羅蘭吸煙裝緩步走來。就連身後的林助理的腰桿都挺直了幾分。

肩部的廓型線條銳利,將她原本七分的氣勢生生撐起了三分。

姜汝城看到她這樣的裝束先是皺眉,隨後又開口道:“女兒,你來啦。”

她徑直走向主位,微微頷首。

崔艷琳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早就翻了白眼。

兩個人的暗流湧動在姜既月眼中分外明顯。

一想到之前自己還認為他們兩個是真愛就覺得可笑。

他從頭到尾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公司,她從頭到尾也只為了報覆。

如今他還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只不過是對崔艷琳還有點用。

其實她大可在離婚財產分割後就一腳把他踹開,但她偏不。

偏要用盡方法惡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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